【2018.12~3月】我朝他走了九十九步(二)
【逃避】㈨
那些痛,都抵不过后来,一个人思念的痛。
我这些隐秘的心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的遮天蔽日。
我躲着他,食堂不敢去就在宿舍吃泡面,我害怕见到他,及时一辈子都与他遥遥相望,也不想让他知晓我内心的想法,不想他看我的都是厌恶和恶心。
我想只要他看不见我就是对的。
希望时间能够带走我所有的心动,我不想要那种心脏酸涩得要命的痛苦,我不敢再承受。
打开饭盒,看着那本书,吃着吃着眼前渐渐模糊,泪水滑落,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从认识他以来到现在,他送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还留着,仔仔细细地收着。
他对我一向是好的,他送过我字帖,钢笔,还有一本书。每次看见这本书的封面,我的心总是软软的。到最后这本书被我写上日期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了,这本字帖也是我人生第一次从头到尾的写完了。
也许#尊没想要让我难堪,只是单纯想拒绝我,是我强行融入他的圈子,他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就吓跑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尊没有错,是我太贪心,总想要再靠近他一点,可有些距离是逾越不了的。
是这三个月的相处,让我有点得意忘形了。直到现在被打回原形,我才深刻感受到什么叫灵魂跟肉体分离。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走近他。
直到他又找到了我,在周末无人的宿舍,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开了门,门口站着他,外面的雨还是很大,我的心跳声也很大,但这副躯壳隔音效果绝佳。
半天我都没办法开口说一句话,我的心似乎又开始绞痛起来,他声音像是毒药,听不见的时候我如同心死,听见的瞬间我又痛到清醒。
“你怎么样了?”
他拉着我就往外走,一路上我没抗拒也没接话,我喉头的哽咽让我无法开口说话。他的后劲太大了,我承认,我一直在骗自己,在我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么久的努力白费了。
我也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再忘不了他了。
他把我带到他在校外租的房子,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本来我上周就想来看你,都到门口了,又被辅导员叫回去了”
#尊声音越来越小,我却在一霎之间捕捉到了这条足够要我命的信息。
“你说什么?”我猛然回头。
爱就是这样贪婪又卑微,只要被施舍了一点边边角角就很容易知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我想和你谈谈。”
他也没等我回话,脱下外套,坐下来就开门见山,“你为什么躲着我?听说你想要退出社团?”
“嗯。”
我该怎么告诉#尊呢,科技创新社团没有一点兴趣,只是希望能够和他有更多的交集,和喜欢的人进同一个社团就可以和他光明正大的待两个小时,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为了向他靠近。
也许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吧。
所以我就不说了,“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尊看我急于躲开他的手,顿了顿,道:“碰不得了?”
我该怎么说?告诉他我已经决定不要喜欢你了,可是我一见他心跳就太快了,像地震一样,那些讨厌的话没办法说出口,我没办法违背我的意志。
我就像一条卑微小狗,就算上一秒被打得体无完肤,可是只要招一招手,还是会颠颠地跑过来,全然忘记之前的疼痛。
他拉住我,“陪我坐坐。”
他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在我心里你是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存在的。”
“但我也会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我不是十七八岁,一见钟情就义无反顾的劲头”
“我现在更多想的是,这段感情可以持续多久呢?又是在这样的学校,我不明白你对我短暂依赖,还是真正的爱意,我分辨不好。”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过了新鲜劲.....我们都是男的,我毕业之后不会留在这里的,我们又该怎么处理异地的关系?”
他的一顿话把我问的,回答不出一句,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别扭什么,只要太阳还升起,小狗就没办法不喜欢他。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们真的要在一起吗?我感到对未来的迷茫和害怕,我希望自己的喜欢可以少一点,那样我就可以藏得很好,我就可以让他永远不知道。
我顿了顿说“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或者说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他并没有感到不悦,只是捉着我的手腕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这话说得本就违心,我几乎是看着门的方向说出来的,他却要我看着他的眼睛。
小狗该怎么藏好自己的尾巴。
就在我整个人缩进被子的时候,他的手突然环住了我的后腰,整个人压在我上方,放在腰腹处的手慢慢解开了我的衣服,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隐约的月光,我像一尾鱼似的蜷缩,又被他抓住鱼尾。
他一手支撑床板,把头凑过来,用手擦着我的眼泪,那么小心翼翼,一颗一颗都收藏到手心,“不哭了好不好?”
他亲上我的额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从来没办法拒绝他,只是我从来没预料到他会亲我。
他的手顺着我的脖一颈,滑进我的衣领,摩c 过我的肩胛骨,停留在t 腿,所剩无几的理智支撑我推拒他的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能再过线了。
他皱眉抬眼,对上我的眼,“要做什么,你才肯像以前一样?”
#尊对我太好,我这个人又感性冲动。对我好了,我就容易依赖,容易一厢情愿地对对方产生期待,再一厢情愿地付出。
我做不到不喜欢他。
他再次附上来的时候,我没再拒绝。
我把心给你,也把刀给了你。
从我爱你那一刻起,就由你宰割。
【绝望的爱】㈩
也许是为了弥补我,我们又恢复了原样,尊哥像往常一样接我去过周末。
我发现敲碎那一层外壳之后,尊哥变得很好接近起来。我而我对他更好,好到过分地步,他大概是从未遇到这么一个坚持进入他世界的人,他铜墙铁壁拒绝外人进入的世界正在慢慢崩塌。
他仍然会教我很多道理,去疏解我心中的苦闷,并试图理解我的年纪使我有些莽撞,尊哥也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但他肯定不敢细究我们之间的爱是哪一种。
他还是会克制不住亲近我,欺负我,而我喜欢他所有亲近的举动......
有时候做错事,他也会打我,打的我很痛,我就右手抓住他的手腕给我揉揉,把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打疼了我也会伤心,就要求他给我买果冻吃。那时的我是个时刻数数自己还剩几颗果冻的小朋友,没过两秒就要看看口袋里的偏爱还有没有。
觉得他足够喜欢我,我就让他呼噜呼噜肚皮,觉得下一刻他不宠我了,我就会跑,但也不会跑远,我就在他拐弯处等他来找我。
那时的我不相信自己真的会得到一个人的全部关心与爱护。
我看着他和别人谈笑风生,趴在阳台上看他温和的待人接物就心痒痒,我只是躲在暗处的人,永远只能捧着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窥探他的生活。
尊哥长得就很正派,说话做事也很靠谱,而我就特别喜欢说一些反话刺激他,看他因为我皱眉不悦的样子就特开心,做错事也只是为了试探他,到底能容忍我到何种地步。
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莽撞冲动又敏感的撒谎精。
不过他盯着我的时候,我说起谎来就会有点不自信,主要是我没办法解释我内心的矛盾,为什么他和朋友相处我会不开心?我们又不是小情侣。
我们好像在一起了,又好像没在一起,他从未叫过我一句亲密的昵称,也没认可男朋友的身份,只是做着恋人可以做的举动。
“粥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思绪纷繁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冒出一句“看你找的新对象长得不错,庆祝一下呀”
他的表情变化被我看在眼里,我又补了一句“技术有我好吗?要不你也给我找个大哥呗,我俩各玩各的”
他平时只是看起来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现在却脸色很难看,我每次说这种不好听的话,他都会皱眉,毕竟胡言乱语不堪入耳,他听不惯也很正常,他生气地一路拽着我走出便利店,打开房门把我扔进床,后腰不小心撞在了床头柜,我“嘶”了一声,想着大约是要淤青了。
我兀自暗爽,房间内气压很低,我不怕他,也不怕疼。我以为他伸手靠近会抄起皮带的时候,他只是掀开我的上衣,按了按我发疼的后腰,我痛得连忙推开他,生气道:“你干嘛!”
“疼吗?”他平静地看着我。
我不悦地拉开我们的距离,没好气地反问:“你说呢?”
他说,“管不好这张嘴,痛就对了”
哼,小气。
“以后痛了要说,委屈了也要说,懂吗?”
“装什么小哑巴。”
我微微低头,不让他看见我慌乱的目光,像个被戳穿把戏的小孩子,又笨拙又可笑。
曾经觉得只要远远的能看着他就好了,现在却期望着他可以承认那份不被世俗认可的喜欢,人果然是贪婪的。
从小就靠看人脸色过活的我,当然锻炼出一种相当敏锐的观察力,我会多一倍地用心揣摩尊哥表情的细节。他不是那种会有很多小动作的人,最常见的表情只有一种,就因为他是那种标准化的待人接物,我才如此执拗地想从他待我和旁人不同的举动中窥得一丝真情。换句话说,只有尊哥对我展露出不轻易示于旁人的一面时,我才能感受到一种能明明确确的安全感。
“老实交代,你昨晚到底睡了几个小时?”
“......”
一般来说,如果是同学朋友类似的问题,我多半会用打游戏之类轻松的借口搪塞过去,但如果问这话的是他——
仔细想想,我好像还没有被亲近的人问身体状况的经历。
“三四五个小时吧。”我在视频电话里说。
“是吗。”
他依旧皱着眉,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就生气挂了,毛病,他生气的点也太TM奇怪了。
然后我又一通电话打过去,有点欠揍地问他:“你担心我啊?”
我听见了尊哥的呼吸声,他说,“是的,粥粥。”
“那你能来找我吗?”我笑着问他,他没说话,我嘴角松了下来又问一句“来吧?要不我去伺候你?####”
电话被挂断,他又生气了。
我从未告诉尊哥我的过往,也没告诉他踏入实践这个圈子是为了他,没告诉他我第一次喜欢男人,没告诉他很多很多事都是第一次做。
毕竟从头到脚,我嘴最硬,我不要像小狗一样摇尾乞怜,心疼不是爱,施舍我更不要。
我爱他,可惜总是徒劳,就像我做数学题的思路总是偏之又偏,永远找不到正确的方法。
挂了电话后,尊哥来宿舍找我把我带回他租的房子,一顿数落,想想也觉得好笑,原来小孩不听话打一顿真的可以听话。
从实践变成惩戒,挨打变成教育孩子的手段。
我喜欢故意照顾不好自己,他忙的焦头烂额,还哄着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不在我身边,我一点都照顾不好自己。
我折腾自己,我也折腾他。
【温情】(十一)
一直以来,尊哥都毫无抱怨的为我付出时间精力,给我陪练对打,给我找适合我用的护具,在我迷茫无助时给我建议给我指导引路,在我疲倦时给我最温暖的怀抱。
老天虽没给我指南针,却赐给我一颗星星。
当我说那些伤人伤己的话,他会凶我,做错事也会打我,但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他不好,我只有数不清的感激。
孤独得太久了,被关心包裹着的感觉太好了,让我太迷恋他的拥抱了。
及时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爱,可我只有待在他身边,我才能感受到“被爱着”。
我是真的相信,只要和他上同一所大学,接受一样的教育、只要在他身边,我就能彻底摆脱糟糕的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认打认罚无论他对我的要求有多么苛刻,我都没有任何怨言的一遍遍加练。我有好好训练,好好读书,每天都在进步,每天都期盼能得到他一句赞美一句表扬。
他会奖励问我想要什么,我告诉他我想去游乐场。
我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小时候没人带我去,长大了过了这个年龄段了就更不会自己去了,事实上我已经不在乎游乐场这种未了的心愿,如果要是身边的哥们说要去,我肯定会笑他幼稚,哪怕我曾经确实真切地憧憬过奢望过。
我不想在长大之后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失望。
但尊哥不一样。
他从来不会失信,从来没有过答应我的事他没办到。
也不知怎么的,我睡眠挺好一个人,忐忑了一晚上。也不是忐忑吧,有高兴,有期待,还有紧张。他真的明天要带我去游乐场。
我辗转反侧,开始找一些网上的点评,我想玩那个海盗船,过山车太高了我还有点怕,想着明天一定要勇敢一点,不要让他发现了我的胆小才好。
尊哥只是搂了搂我又睡了过去。
莫名其妙地鼻子一酸,梦里游乐场里的海盗船开始荡了,跟着我的心一起,再也收不回了。
第二天尊哥真的带我玩遍了游乐场,让我再次成为了小朋友。
在我独自走过的十几年里,从未有人有人把我说的事真的放在心上。
他告诉我他小时候在游乐园闹,不买就耍赖。让我也学着他,想要的东西要及时说。
小时候在桌子底下哭哑了嗓子也得不到一个拥抱,这会却有人告诉我哭了就会有糖吃,就可以得到安慰。
他总是带给我很多错觉,譬如我是可以依靠他的。从没有人告诉我“你可以撒泼耍赖,可以当一个小孩”。尊哥是第一个。
他买了一个大大的甜筒递给我的时候,我肯定也笑得很傻。我知道。
可能冰淇淋太热,可能他的笑容太晒,我感觉到眩晕了。
那时的我即使能感受到尊哥用行动表达的亲近,我也会将它歪曲成他的施舍,我不可能相信有人能爱我。
幼年时期来自母亲的厌恶和寄人篱下的经历就像我命运的折射,我始终像个断了线的风筝飘荡在空中。
只要得到自己本不该得到的东西是会令我感到不安。那些太美好的、我潜意识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我惶恐这上天偶然疏忽下的垂怜,终有一天会被收回。
我始终不安着,害怕着。
【分开】(十二)
一盏昏黄的吊灯,两个对坐的人,三道平凡的菜。可能对于平常人来说这饭菜说不上多可口,但这却非常打动我,就像放学途中偶然闻到某家传来的油烟味一样,充满了家的气息。
“粥粥,毕业后你想干嘛?”他突然开口道。
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比如身中数弹英勇牺牲的,比如等我走后全世界开始爱我。
这个世界除了他,对我来说没什么牵挂,只是如果不能死去,不打扰别人的活着就行了,哪有那么多叫做未来的东西。
我背对着他,没忍住又开始嘴欠“毕业啊,找个大屁股老婆生个大胖小子”
尊哥笑了下,没说话。
我又追问了一句,“那你呢?你会结婚吗?”我努力克制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
他低头认真了一下思考这个问题,缓缓给出答案。
“会吧。”
那两个字好像上了膛的子弹,扣动了扳机,我没有上诉的机会。
【重拾】(十三)
我一直很想去爱他,想去倾吐这份爱意,可我能去做些什么让他幸福呢。
我没办法给他一个家庭,不是说我退缩了,而是我捧着一腔热血,不知道该往哪去洒。
转了一圈走成个死局。
我不怪老天爷,他的悲悯有限。
后来我和他大闹一场,结束了这场没名没分的恋爱。对我来说总归是要走的人,不如早点离开。
整整五天什么消息都没有。
那个周末我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城市,在房间蜷缩着。
这条我永远过不去的桥,摔倒一次又一次,我走了九十九步,终于停在了最后一步。
破碎的烟灰缸,被砸弯的衣杆,还有躺在床上破碎的我。
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明明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总能感受到有人在发狂般地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喘不动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一生里总是留不住什么,大概这就是被称为宿命的东西。
我本以为,我们的结局就这样了。
这一天之后的发展在我看来是很神奇,这个寒假我们分开了,在此之前尊哥知道我在哪里,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见他的时候,我以为我看花眼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他说,“对不起。”
我依旧僵在原地,只是左手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碎玻璃,不知不觉玻璃就快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粥粥你TM是不是有病啊,非得大过年的找不痛快?”他嘴上骂得欢,眼圈倒是先一步红了:“你这是干嘛?”
我看着一地散落的东西,笑得很开心问他,“你来干嘛?看我笑话吗?”
我刚光着脚踩要从玻璃渣上过,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把我抱到怀里,表面一向与世无关的人抱着我的时候力气却那么大。
记忆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分不清此刻是泡影还是现实,我别过头不想看他,却抵抗不了所有的感官和知觉被调动复活了起来。
从最开始的沉默不语,到后来忍不住小声呜咽。
他本来看到屋子里被我造成这样吓了一跳,看到我哭却又腾出手来抹我的眼泪。
我哭的更凶了,怎么真的是他呢。
哥,为什么真的是你呢?
他估计是没见过我这样的哭法,无声无息碰到我,然后就把我抱着转了个身扑倒了沙发上。
这吻混着他的泪,烫的我整个人都热起来,手不受克制地揽上他的脖子,想回应都没有空隙,等到我整个人被亲的都迷糊了,才听到他一句宛若呓语的话。
“我好像比想象中更爱你”他的声音包裹着颤抖,在我耳边响起。
我当时突然听到这句话,瞬间泪流满面。
“但我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
“在社会上会贴上异类的标签,会受世人白眼,被家里人所排斥.....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早就预想过这个结果,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千疮百孔,万箭穿心。
我以为我们会像绝大多数同性恋者的结局一样。
他又说:“我从来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得到也好失去也好,一切都是无可无不可,我从不动容。”
“但我发现我好像没办法控制自己爱你”
“如果你确定了,想好了,那我就陪你。我十分真诚的恳求你能再给哥一个机会。”
“如果出柜了,就是四个老人有了两个儿子,我们将来一起带他们出去旅游,学校太压抑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出去玩吗?哥也会好好挣钱,就过普通的日子,你想要的我也尽量满足你,我们也可以把平淡的日子过的很浪漫”
那不是濒临毁灭边际的声音,那是层层破碎掉的外壳的声音。
我突然就崩溃了,崩溃的自己都莫名其妙,好似多少年藏在心底的悲痛欲绝找到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宣泄口一涌而出。
我比任何时候都害怕,我害怕他是一时兴起,更害怕他认真了之后要和我一起面对的流言蜚语。
哭到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到在他怀里哆哆嗦嗦的,每一下都在打颤,他动作停了下来,抬起我的脸亲,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直到尊哥发现我手掌里的碎玻璃,我哭到根本没有感觉到疼,“怎么回事?”他眉心紧蹙,轻轻掰开我的手指吹着。
我又合拢了手掌,是他摸着我的头哄我,“听话,宝贝儿,张开手。” 他的话和有魔力一样。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来到世界时孤身一人,到哪里都是孑然一身,只有他把我当宝贝。
我摊开手掌我才看到伤口,还好伤的不深,他一言不发给我认真清洗,他说要去买碘伏,我拉着不让他去要他抱我。
他问我“不疼吗?”
我该怎么回答呢,其实我只是想要他朝我走过来,只要我把自己弄得支离破碎,他就不得不过来拾起我。
只有我这样折腾了,我才能确认自己是被爱着的。只有让他伤心难过,我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少。
他用指腹摩挲着我的下巴,叹了口气,我没有扭开头或是甩开他的手,而是比任何时刻都在意这份温存。
直到睡梦中,我还会拉着他的衣角反复确认“你会一直陪我吗?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我永远都不食言”他说。
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我终于肯安心睡去,睡了个长长的觉,不会做噩梦的感觉太好了。
【永恒的爱】(十四)
说后来的后来,尊哥真的做到了比暗恋还勇敢的决定。
我之前预想了很多被尊哥家长冷眼相待的场景,甚至是要把我从他身边赶走,就是没想过他们全都护着自己的场面。
我就这样的跨进拥有他的生活,在二十二岁那年还拥有了最爱我的妈妈。
尊哥虽然看上去冷然寡言,但他在人生里做出的每一个重要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也会解释给家人听。
我走了九十九步,谁知道他真的在终点等我。
一个有家的流浪者在这场追寻中,悄无声息地终结了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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